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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8) (第3/3页)
上,主持人倾情介绍着这颗宝石的绝无仅有之处,隔着玻璃盒,它散发着比繁星还闪耀的光芒。 一个突兀的声音猛然插了进来,似乎是从音响中钻出的。 赵鹏升当年也只是个小老板,问我要不要跟着他干,他有个不挣钱的破工厂,但以后就不一定了。 我后来才知道他要开的是赌场,我跟其他几个兄弟盯着这个地方,生意越做越大,慢慢他好像不满足这样了,开始把这地方当一个中转站,他有朋友在危险的时候,会把货存在这。 倒计时还在不断缩短着。 跪着的男人咬咬牙,接着说:不止这些,他们还在这个地方组织卖淫,那些女孩好多都是农村来打工,被连蒙带骗拉过来的。 还有,因为这里偏僻,又临山临水,如果谁惹了他就被拉过来我有个兄弟,当年就是我从山上推下去的,装成从山上失足掉下去。 宴会厅中一片寂静,只有发抖的男声不断讲述着。 无数道视线汇聚在赵鹏升的背影上,赵鹏升脸色已是一片铁青。 跟时间赛跑,那个男声越讲越快。 这样他很快就发了大财,他很贼,后面就不直接跟我们接触了,看见他那些朋友有人落网,他就彻底不干了,把别人推出去顶罪,自己摘得干净,风风光光地当大老板。 酒店房间里,几个人听着,心底都升起一股难以平息的愤慨,连周雷都捏紧了拳头。 奚迟心想,在那个监控系统和法医鉴定尚欠成熟的年代,赵鹏升之流的确可能通过这些肮脏的行当积累资本,在风声收紧时抽身,享受荣华富贵。 包括替他动手的人,也在好好活着。 真是令人作呕,尤其是他想到小时候的霍闻泽,曾被绑到这种龌龊的地方,不知道是怎么才逃了出来。 尖锐的滴滴声再次响起,表示时间只有五分钟。 教堂中央的男人彻底慌了,浑身抖成了筛子,左右环顾着空荡的室内:我已经都说了!我说完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没有人回应,冷冰冰的数字也并没有停下的意思。 我是有罪但这十多年我做的都是正规旅游生意了 男人涕泗横流,嘴里念叨的话也凑不成了句子。 奚迟后背再一次冒出凉意,万一那个人根本就没有设置暂停定时呢。 虽然这些人死有余辜,但警方不是马上就到了吗?没必要把自己搭进去。 他猛然站起来,拉住霍野的手往外走。 霍野愣了一下,跟上他的脚步,被他牵着带到了走廊尽头停下。 奚迟深吸了一口气,盯着霍野的眼睛,声音里止不住微微颤抖:够了,霍忱,你快给我出来! 霍野一双色泽偏浅的眸子怔怔地回望着他。 他伸手扶住了霍野的肩膀,提高了声音。 霍忱!你能不能听见?出来!快点把它停下! 霍野此时反应了过来,这个名字应该就是奚迟的前男友,现在奚迟在感到恐惧的情形下,陷入混乱,潜意识里想到了前男友,把自己当成了他。 他没有吃醋的心情冒出来,只觉得很心疼。 他把奚迟捞进了自己怀里,手臂环绕他轻轻颤抖着的身体,在他后背上面拍了拍,用能做到最温柔的声音跟他说:别怕,别怕,不会有事的。 但他们都知道不是这样,奚迟在他怀抱里像被抽走了力气,下巴搁在他肩头,墨黑色的眼睛静静地眨了眨,似乎现在只能等待。 时间变得漫长而短暂,计时器上的数字顺利归零。 所有人都听到嘭的一声巨响,不止是从电视里传来,还有他们不远处的空气中。 他们的侧脸被窗外升起的火光照亮,奚迟揪紧了霍野背后的衣服。 教堂里男人倒在过道中,瑟缩着呜咽,眼泪淌了满脸。 他脖子上归零的铁块正在播放着悠扬而圣洁的乐曲,女声吟唱的圣歌充盈在教堂中,并随着线路传递到电视音响里,洗涤着每个人的心灵。 奚迟也听到了四周的音乐,愣了一下后,他从霍野的怀里出来,走到了窗户边上。 又是嘭的一声,夜空中绽开了一道璀璨的花火,散开成闪烁的星光,将漆黑的幕布点亮。 紧接着,数簇烟花同时从教堂的方向升空,满眼都是绚烂纷呈的色彩,交相辉映,如火焰如飞瀑,将夜晚照得仿若白昼。 本来在房间的人们都怔怔地往外看,好像那边本就该安排一场烟火表演似的。 当地警方很快把劫后余生,晕倒在教堂里的男人带走了,第二天早上,游客们也被放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车上几个人都格外沉默,尤其是本来话最多的周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