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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9) (第1/3页)
老太太身形富态,眉目慈祥,身上盖着锦被,被伺候着喝了一碗药,不过她脸颊红润,倒不像是生病的样子。 舒年跟着男孩进屋,听到他唤了她一声祖母。 七哥儿过来啦,来,到奶奶这儿。 老人招呼着男孩,待他走近,她扶着他的肩头细细打量一番,含笑说:七哥儿本来就俊俏,穿上这身新衣服更好看了,哪家孩子都难比上你。 男孩很浅地笑了一下,女眷们也都笑着附和,说着打趣的话,场面一团和气。 只是各自散去后,她们都耷拉下脸,一个劲地说晦气,又骂老太太居然拿小扫把星和她们的孩子比,更气人的是,她们的孩子竟然还不如小扫把星更入老太太的眼。 男孩陪老人坐了许久,直到她睡下才悄悄离开。进了这个门,他是最受宠的七少爷,但出了这个门,他形单影只,无人可以依靠。 过了这个节,老人的病情恶化得十分迅速,情况很不好。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男孩,撑着一口气,做主将他过继给了他堂叔家,以为可以就此放心了,终于撒手人寰。 族中为她办了隆重的白事,出殡那日风光大葬。这时还没什么,但日子久了,男孩在族中就一天比一天难捱了。 堂叔一家很埋怨老太太。族中都知道这小子是个丧门星,谁养他他就克死谁,这是存心要害死他们吗? 他们更不待见男孩,动辄就是打骂、罚跪、不给饭吃。偏偏他们在外人面前很会做戏,大伙都夸他家仁义,少数人知道实情,却缄口不言,生怕这包袱甩到自家头上。 男孩知道自己讨堂叔一家的嫌,放学后总是留在学堂,看书到很晚,连晚饭都省了。 他很聪明,功课做得极好,相较之下,堂叔的亲儿子九少爷是个草包,天生脑子笨且不知用功,却将自己功课不好的原因归结到了男孩身上,认为是他的晦气克了自己。 我非得给他个教训!你说,我该怎么办?九少爷恶声恶气,跟家仆商量着。 这家仆很奸猾,素日与他狼狈为奸,老太太在世时他们就经常欺负男孩,但男孩聪明,他们总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已经老实许久了,这下老太太不在了,他们便又动了鬼心思。 家仆眼珠一转,凑到九少爷耳边小声说:把他丢到乱葬岗待一宿,吓不死他。 这成吗?九少爷瞪大眼,要是被我爹知道,不得扒了我的皮啊? 不会的,只是一晚罢了,老爷不会在意那小子去哪儿的。谅他也不敢说出去,已经够晦气了,要是再让别人知道这事儿,谁还要他?家仆笑道。 那就这么干!九少爷咬咬牙,同意了。 到了晚上,家仆找了几个人,等男孩从学堂出来时给他套了麻袋,把他绑到乱葬岗,抬进了里面。 乱葬岗很大,阴森森的,弥漫着尸臭,盖着草帘的尸体埋得不深,从土里露了出来,遍地可见白骨与肢体。 乌鸦在枯树上发出嘶哑的啼叫,冷风吹来,家仆几人鸡皮疙瘩起来了,匆匆留下一盏灯笼,把男孩丢在这里,慌忙转身走了。 一夜过去了,九少爷提心吊胆,生怕父亲问起男孩去了哪里,幸好他父亲对男孩厌倦不已,早上没瞧见也只字不问,好像就没这么个人在。 成了,一晚上差不多了,你去把扫把星找回来吧。九少爷拉着家仆跟他嘀咕。 家仆不想再去乱葬岗了,他怕,但没办法,主意是他出的,也得由他收尾。 可当他带着人来到乱葬岗,找了整整一白天,竟没有男孩的影子。 莫非是他自己走出去了?还是真出事儿了? 家仆的腿在哆嗦。他怕的不是男孩出事,而是这地方有鬼。 此刻夕阳落下,天色渐暗,在阵阵冷风中,他们突兀地听见了一个怪异的声音。 是什么东西破土而出的动静。 家仆等人慢慢回头,一只戴着翡翠扳指的骷髅手臂从坟包伸了出来,搭在土上,在风中摇摇晃晃的,像是在动。 可刚才那处分明什么都没有的。 啊啊啊啊! 几人吓破了胆子,连滚带爬地逃了回去。 见家仆独自回来,九少爷皱起眉,问男孩人在哪里,怎么没带回来,家仆口齿不清地回答:有、有有鬼啊!他不见了!被鬼害死了! 他提起戴着翡翠扳指的骷髅,九少爷根本不信,一脚踹上去:你放屁,分明是你没用心找!什么翡翠扳指,要是有那么值钱的东西,你能不捡回来? 我不是啊,我、我以为自己命都要没了,哪里敢捡,我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