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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节 (第2/2页)
帮你稳住朝臣大局的是章公望。” 见韩蛰要开口,他搁下茶杯,再度打断,“你跟旁人不同,这么多年历练打磨,公事为先,儿女私情不宜看得过重。我不听你倔脾气的话,也不想跟你争执,得空时好好想想。” 说罢,将杯中残茶喝尽,站起身来。 “章公望和章素就在客厅,待会过来。” 略显老态的身子微微佝偻,韩镜抚平了衣裳,自出门离去。 韩蛰立在桌边,斟茶喝尽,瞧着半掩的门扇,眉目冷沉,纹丝未动。 跟旁人不同?一样的血肉之躯,纵然胸怀抱负、手腕心性千差万别,生而为人,难道他真能锻造出冷铁身躯? 负重前行,冷厉杀伐,手里的剑所向披靡,是为开创清平天地。 但宅院安稳,夫妻和睦,旁人家的天伦之乐,他也同样会艳羡。 韩镜恐怕永远不会知道,在外征伐时,他有多想念厨房的炊烟,银光院的灯火。 …… 令容背靠墙壁,竭力放轻呼吸,心里砰砰乱跳。 韩镜最后那几句话声音压得低,她并没听太清楚,但韩家谋逆的事她心知肚明,既然提及甄相和意欲拿来制衡的章家,必然也是关乎大事的。 谋逆篡位是大罪,韩家如今权势愈盛,虽难遮掩行迹,这等大事必定不愿为人所知。 哪怕已有夫妻之实,她也捏不准韩蛰是否愿意让她知晓。 喉咙干燥,愈发觉得口渴,令容竭力深深吸气,迟疑了片刻,终究没敢走出去,仍旧赤脚走回榻上,面朝里侧睡下,竭力平复心绪。 然而韩镜的话,仍旧萦绕在脑海。 哪怕隔着门扇断断续续,她也能隐约推断,韩镜是想拿姻亲来拴住章家,好对付甄相。 韩镜跟章瑁之往来颇深,韩墨跟章公望交好,韩蛰兄弟跟章素也是幼时旧交,还常带着章斐去玩,三代人交往下来的情分,算来也是青梅竹马,世交故人。即便韩蛰漫不经心,将来剑指帝位,收服群臣时,倘或碰见难事,真能对章家视若无睹? 也许会,也许不会,毕竟事关朝堂,瞬息万变。 但这世上的夫妻,初成婚时,谁能预料未来之事? 皇帝未必三宫六院,白衣书生也未必都能深情不移,从一而终,端看性情态度而已。 令容蹙眉捏紧锦被,睁着眼睛出神。 侧耳细听时,外头没有动静,也不知韩蛰仍在书房,还是已会甄家人去了。 她躺了半晌,渐渐有了主意,那颗空悬乱跳的心也安稳下来,阖目睡去。 …… 迷糊睡醒,屋里已颇暗沉了。 酒意散去,口渴得却厉害,令容下榻趿着鞋没走两步,屋门吱呀作响,沈姑捧着茶盘走进来,“少夫人醒啦?” 令容颔首,接过她斟的茶喝了两杯,“夫君呢?” “大人后晌会客去了,吩咐我转告少夫人,他会按着时辰回银光院,陪少夫人用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