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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情关 (第2/3页)
一见到冰雪可爱的外孙就赶紧将他抱起来,搂在怀里,心疼地问道,“是不是你爹和你娘又吵起来了?不是叫你不能靠近他们吗?我去教训他们!” 岑雪枝被她一哄,猛然崩溃,“哇”得一声大哭起来,边哭边说:“爹爹他……被、被娘亲给……给杀了!” 连珠一愣,竟然十分平静,只说:“我知道了。” 她紧紧抱着岑雪枝,站在仙剑上,朝山下飞去。 岑雪枝窝在外祖母怀里,肉肉的一双小手搂着她的脖子,被冻得冰凉的脸颊肉熨帖地依偎着她的脸,小声说:“坏人也来了。” 连珠点头道:“知道了,没事的。” 岑雪枝放下心来—— 外祖母曾说过,白帝不是什么好人,最好一辈子都不要下山,要自己一定离这位帝王越远越好。 岑雪枝听了一天的争吵:父母在堂中摔碎东西、拔剑相向…… 他已经太累,又受了太多惊吓,甫一贴在外祖母怀中,便打着哭嗝沉沉昏睡过去。 待他再醒来时,母亲也不在了。 “太惨了……听说是自缢于后山,殉情而终……” “真是好人没好报啊,学医有什么用?治不好要背骂名,还要染病,丈夫还不理解……” “可怜孩子才这么小……” …… 岑府举行的葬礼无需出殡,因为没有尸体——全部被神医连珠碾作尘了——要么焚毁,要么试药。 “可试出什么结果了?” 白帝出席了葬礼,俯视下面跪成一片的众人,一手撑着太阳穴,慵懒地问过连珠。 “试不出什么结果,”连珠没有跪,只是席地而坐,将岑雪枝珍而重之地揽在怀里,似乎怕他随时会被对面的帝王抢走,说道,“我修为太低,只能解毒,不能驱魔。” 白帝以抱怨的口吻随口说:“连连神医都救不了,看来这人间是没救了。” 连珠突然冷笑了一声,道:“如果你当初没有杀他,白屋就不会有今天。” “他?他是谁?我杀的人多了,他又是哪个?”白帝懒洋洋地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又问“今天是谁的葬礼?除了岑先生以外,另外死的这个人叫什么名字?” 整个灵堂一片死寂,连珠根本看也不看那帝王。 可白帝的五指却轮番轻敲在座椅扶手上,发出“哒哒”的声响,暴露了他内心的烦躁。 “岑先生从前似乎提起过,他夫人是叫什么思思?”他继续说道,语气里透着恶意的嘲讽,“一年前的事了,我居然还记得,为什么?” 岑先生,说的便是岑雪枝的父亲。 他是人间第一的棋手,从前常在不周山上陪白帝下棋,但自一年前开始畏惧月光,察觉到染病后,白帝便没有再让他上过不周山了。 “因为这个名字,取得是‘思君’的意思,是吗?”白帝不紧不慢地说,“思的是谁?不会是你那无能的大师兄吧?” 连珠面不改色心不跳,只是用纤长的十指,不停梳理怀里岑雪枝披散的长发。 “无能?”她说,“如果我师兄还在,这场病根本就不会传出龙门关,也不会像现在,平白连累这么多无辜人命,也不知道是谁更无能?” 白帝似乎被激怒了,也沉下脸色,问道:“多少人命?与我何关?” 跪在下首的一片臣子鸦雀无声。 “与我何关?” 他又问了一遍。 没有人回答他,他便霍然起身,震衣出门,甩下一句:“既然已知病灶,速速治病救人。” 连珠嗤笑道:“不是与陛下无关吗?” 白帝骤然回头,眯起双眼,喝到:“连珠!你不要以为你姓连,我就不敢杀了你!” 连珠毫不避讳,站起身,挺胸抬头道:“你杀了我啊!你这什么狗屁人间,我早就待够了!你杀了我,你也永远得不到那个人的心!如果你当初不杀我师兄,你就不会沦落到今日这个地步!” 岑雪枝紧紧拽着连珠的衣角,惊恐地抬头去看白帝。 这男人已是目眦欲裂,咬牙切齿,露出一对尖锐得宛如兽类的犬牙。 他右手抬到胸前,五指呈爪状抓握,指尖锐利如刀,隐约缠绕着淡淡的水气,手背上浮现出片片白鳞,似乎下一秒就要将面前的少女开膛破肚。 但他忍住了。 “滚!” 他拂袖道:“今日饶你一命,日后你好自为之——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我有的是办法杀你。” 直到他走了,岑雪枝才敢哭出声来。 “珠儿、”岑雪枝抱着外祖母的手臂,说,“我不想要……珠儿也、离开我……” 连珠瘫坐下来,拍着他的背说:“不会的,他不敢杀我,外祖母在跟他闹着玩呢。” 岑雪枝抽泣着问:“为什么?” “因为他也有害怕失去的人。”连珠解释道。 岑雪枝摇头,没有听明白。 次日,帝都昭告天下,真相大白: “此次天灾实为疫病,需远离情种,确染情毒者尽快拔除情根。” 情种无形,情根无根,如何拔除? 无解。 连珠将情根的模样画在纸上,又将能暂时压制住它的药物一并写上,散发各地,带着琴与包裹得如同粽子般的小岑雪枝,去了汀洲。 此时的龙门关内外已经是情根泛滥,漫山遍野地疯长,水中根系直通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