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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 古灵子 (第5/5页)
朦胧暧昧的楼道里一遍遍试着插入锁孔,许久才把门打开。房间里静谧无声,我叫他,“老陈?” 无人应声。 我放下朱砂,一边叫他的名字一边到房间里搜索。客厅、卧房、书房、客房、厨房、储藏室、洗手间,我一间间看过去,最后来到当年的小姑娘曾寄住的房间,敲了敲门,无人应。 打开门,熟悉的背影映入眼帘,他背对着我坐在窗前,手里拿着一张画纸,窗台上有一瓶什么东西。 我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艰涩地叫他,“老陈?” 没有回应。 他睡着了,神情像小猫一样温和。 我没有开灯,去隔壁他的卧房衣柜里挑了一套衣裳——初遇他时他穿的灰色长袖t恤衫,一条黑长裤。他就像提早知道我会拿这套衣服,把被裱好的那幅我画的丑陋好笑、色彩艳丽的水晶兰放在衣服里。 佛曰有因有果,我明白他的意思。缘分归还,回到最初不相识,但是终究不能忘却,让我把披肩带来,代替我陪伴他。 我拿到老陈面前,小心翼翼地为他换上,一边自顾自地低声喃喃细语。 “这么多年,我们去了很多地方,从陕北高原到黑土乡,从天堂咫尺到死亡之门。可印象最深的是我们初见时……”我陷入了回忆,“加泰罗尼亚自治区,巴塞罗那,兰布拉大道,你弹着贝斯,用低沉的嗓音唱歌。” “……陈淮灵。” 沉默,无言,寂静。 我为他盖上那件披肩的时刻,客厅里的落地石英座钟传来沉重的钟声,十点了,我闭上眼双手合十为他祈祷。 我拥着他坐下,手指抚上他脸庞的每一寸肌肤,拿下窗台上那瓶早已被用去大半的安眠药片,紧紧攥在手里。 早晨的阳光姗姗来迟地落在我们身上,我看着他,终于崩溃,在空荡荡的房子里失声大哭。 葬礼结束后,我再次回到了老陈的房子,那个年轻的老陈当年的学生正在房里,她抬头看见我,“你好。”我努力忽视她脸上的未褪的泪痕,把钥匙放在茶几上,“我留一会儿就走。” “没关系,”她坐下来,“钥匙你拿着吧,这是他给你的,我不会换锁,将来你想来的时候……” “不会的,”我出声打断她,“我不会再来了,我会适应不再有他的生活。你——” 我顿了顿,还是这样劝慰她,“希望你也是。” 我起身离开,强迫自己不再回头。 后来我按照承诺,好好生活,我不再等谁了,恋爱,结婚。老陈给我的心头划下一块伤心地,我刻意避开了艺术圈的消息。直到一年冬天,老陈的画作再一次吸引了世界的目光,画里的水晶兰竟和鲜葵齐放。 小姑娘办了画展,展出老陈的近年新作,我没能忍住,还是千里迢迢地赶去了。在周围无数人为老陈的作品折服惊叹时,我远远地站在角落,红着眼笑。 我和小姑娘偶尔联系,她告诉我,她搬进了老陈的房子,以他署名画了一些突破他们两人过往风格的画。 我后来出国,长时间留在西班牙巴塞罗那,再后来在此结婚。没有人知道我为什么要留在西班牙,那个“离开西班牙我就停止爱你”的承诺,只有我和佛祖记得。 小姑娘赶来帮我筹办婚礼,她给我的新婚礼物是一张我的肩部以上人像,是用特制的骨灰颜料画成的。在她的笔下,我和老陈再一次有了交集。我想,老陈要是知道,也会感到欣慰快乐。 只是,这世上会把我的头像画成野豹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只能缅怀他,每年老陈的祭日,我和丈夫会找个地方,种一棵石榴树,挂上树牌,刻下梵文。 8. 不可说,不可说。 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 一草一天堂,一叶一如来。 一砂一极乐,一方一净土。 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静。 我到寺庙为他超度,离开回程,从此不再想起他。一念放下,万般自在。 9. estar contigo 和你在一起 yo siento que tu compaia 我觉得你的陪伴 es el mejor regalo que me dio la vida 是我生命中最好的礼物 estar contigo 和你在一起 es como un sueo 这就像一个梦 del que no quiero despertar 使我不想清醒 ——estar contigo ※※※※※※※※※※※※※※※※※※※※ 也有她后来结婚的那一章,闲得慌的伙伴可以去短篇集里面康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