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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第2/3页)
里头坐着一个苍白俊秀的青年,手里握着卷书,听见动静抬眼看过来。他身旁坐着个道童打扮的少女,闭眼靠在他肩上熟睡,身上还披了件他的外袍。 钱甫一愣:“夏世子要出城?” 夏修言将手上的书卷放下:“秋司辰说想去春来居买酒酬谢,我想上回的事情论理我也应当尽一份心,便捎她一程。” 钱甫身旁两个查验的守卫闻言眼前一亮,早上确实听说秋欣然今日领赏要买酒请禁军府衙,没想到竟还是春来居的酒! 这事情钱甫大约也听说了:“这怎么好意思,秋司辰太客气了。” 夏修言眉眼冷淡地笑一笑:“她昨日观星台当值,一上车便睡过去了,钱校尉若要推辞,恐怕得等她醒了。”他说着又腾出另一边的手,替她将肩上滑落下的外袍重新披好,举止瞧着甚为温柔。 靠在他肩上的人似叫他的动作惊扰了好梦,皱着眉头在他肩上蹭了蹭,重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将头埋着。夏修言拉着外袍的动作一滞,过了好一会儿才收回手。 不知怎的,外头瞧见这一幕的几个人忽然生出几分不好意思来,纷纷转开了视线。钱甫清咳一声:“咳……既然如此,便请世子替我们先谢过秋司辰了。” 他一摆手,示意左右放行,目送着车帘落下马车朝着城郊的方向远去。 等车到了城郊一处绿荫掩映的小河旁,高旸停下马车,将马系在垂杨边,朝不远处的春来居走去。车子里头静悄悄的,若是仔细听才发觉里头忽然传出一点动静。 一个灰衣短打的少年从车凳下的挡板后钻出来,等他在一旁坐下,看见夏修言身旁的小道士时,目光有些复杂:“何必将她牵扯进来?” “不是你先将她牵扯进来的吗?”夏修言神色冷淡,从一旁取出个简单的包裹扔给他,“我帮你到这儿,往后若是死了,就是你自己的命了。” “章家人会记得世子今天这份恩情。” “各取所需罢了。”夏修言冷冷道,“我虽拿到了你父亲同韦镒的书信往来,但也还不足以证明他就是清白的,你明白吧?” 章榕眉头一压,断然道:“我爹绝不会做出里通外敌的事情!” “大理寺可不会凭着你的一面之词就替你章家洗脱冤屈。”夏修言不欲与他做这种无益的口舌之争,他嗤道,“愿你先有命活到那一天。” 这种话放在以往足够激怒他,但章榕此时只是沉默,因为他知道对方说的都是事实。下车前,他忍不住又问一次:“我妹妹……” 夏修言神情自若:“只要章永果真是被冤枉的,她就能好好活着。” 少年咬了下唇:“多谢世子。我还有个不情之请……”马车里的青年掀了下眼皮,一副侧耳细听的神色。灰衣少年拿起包裹起身,最后又看一眼靠着车壁陷入昏迷中的小道士,迟疑许久才道:“等秋司辰醒了,还请世子替我传句话:我在宫中轻辱过她,秋司辰却还不计前嫌愿意帮我,来日若有机会我必定当面同她道歉。” 夏修言闻言不置可否,也不知是答应没有。 “无论如何此番多谢世子,”章榕抿了抿唇,下定决心似的又同他一抱拳,“我虽没有证据,但我父亲在时曾听他提过一次……世子在京中最好能够提防着些吴大人。” 他这话语焉不详含糊其辞,夏修言深深看他一眼才略一颔首。章榕见状再不耽误,跳下马车转身转进了外头的绿荫中。待再也看不见他的踪迹,夏修言端着茶杯瞥了眼一旁睡得人事不知的小道士,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 秋欣然醒的时候,日头已有些西斜了。她觉得自己像是睡了很长很长的一觉,久得叫她一时分不清今夕何夕。她转头看见倚着车壁低头看书的苍白少年,久久回不过神,等动弹了一下踢着什么,看清了脚边堆放的几个酒坛子和几个油纸包好的点心盒子,才想起自己为何会在这里。 “我这是……睡了多久?” 一旁的人听见动静看过来一眼,懒懒道:“近两个时辰了。” “这些都是世子去酒楼买的?”秋欣然不大好意思地将身子坐直了,伸手摸了摸桌上的点心盒子。一边听对方不甚在意地回答道:“都是高旸置办的。” “那真是麻烦高侍卫了。”她刚睡醒,神色还有些懵懵的,大约睡得久了,又觉得有些饥肠辘辘,不由伸手去拿桌上先前用过的桃花酥。身旁的人瞥见了,却忽然先一步将盘子移开。 秋欣然一愣:“怎么了?” “桃花酥一盒二十两银子,”夏修言垂眼看着手上的书,头也不抬地回答道,“司辰喜欢,还是自己遣人去买吧。” 第30章 忌多言 “我们乐正的师姐很会做胭脂,…… 春日转眼就过, 皇后在御花园同后妃宴饮赏花。 选秀刚过,宫中来了不少新人,后宫佳丽齐聚一堂, 容颜殊丽比那春花也不逊色。茶话过半, 不知哪位嫔妃提议以花时联诗, 这想法雅致,皇后便命人去司天监取了花历来。 秋欣然送花历过来时, 远远听得皇后同身旁的人赞赏道:“听徐嫔之句, 朴素自然又不乏清新韵味,实属难得。”底下一片附和。她将花历呈交上去, 忍不住好奇地朝着下头看了一眼,只见众女之中,一个身穿月白长裙的女子起身盈盈拜谢, 想